废物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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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凡尘/18:00】归人

又名:法外狂徒方点心 兴欣团宠莫少侠

——

方锐从客栈二楼下来时,正看见叶修和魏琛陈果他们几个凑在一桌商量事。

“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们俩起这么早?”方锐拐进后厨端了碗汤饼跟他们坐在一处,“来活儿了这是?”

“还说呢,斩楼兰前些天去山里剿匪,叫人趁乱摸去了几样东西。哎,是不是你干的?”叶修仍是一副混不吝的样,顾忌着老板娘在身边只叼着烟杆没敢点上。

方锐翻了他一眼:“一边去,盗亦有道听过没?这么跌份儿的事我可不干。”

一旁的魏琛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可是除了你……咱们这也没别的人能跑得这么利落啊。小楼他们可是带了百来号人呢。”

“怎么着,他让咱们帮着抓这人?那找老韩他们不就成了吗,术业有专攻嘛。”方锐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径自低下头吃他那碗汤饼。

“人家好说也是个不良帅,这事要报到琅琊去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陈果一把薅过魏琛偷偷摸出来的火折子,“要抽出去抽。哎,他真让咱们帮忙抓人?”

叶修摆手:“不是,小楼多大个官啊犯得着跟这小毛贼较劲。不过跟他们一起的钟姑娘有个蓝田玉的长命锁叫这人偷了去,咱们把这个找回来就成。”

“不过这小子也有点意思啊,不良帅的东西都敢拿。”魏琛拿胳膊肘捅了捅方锐,“别光急着吃,你这盗门扛把子倒是跟我们说说,认识这号人吗?”

方锐含混道:“不认识,盗门里数得上的拢共就那几个,没听说有谁是这么个偷法的。不过他既拿了东西总归是要出手的,老叶你回头让斩楼兰他们把丢的东西拉个单子出来,我去查查。”

陈果毕竟不是道上混的,听了这话颇为讶异:“这也能查?你上哪查去?”

“老板娘你就别问了,砸人家饭碗呢这不是。”叶修笑着制止了陈果的刨根问底,却见方锐敲了敲桌子:“先说好,那玉佩得赎。我干这行还得指着人家吃饭呢,你可别想让我去空手套白狼。”

“放心,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这道理谁不明白。不过你要是真有门路,顺带着帮忙查查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呗。”叶修说罢扬了扬烟杆,起身出门。

“成,一句话的事。”这边方锐也吃完了饭,上楼回屋打点行装去了。

见他俩都走开去,陈果连忙扭头去问魏琛:“我刚没说错话吧?砸人饭碗是怎么回事?”

“嗨,用不着紧张老板娘。方锐这小子估计是想找他先前帮着销赃的人问问,具体怎么样他就不能细说了,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嘛。”

 

方锐失踪了约摸有七八天,终于赶在月底前把那玉锁赎了来,一并捎回来的还有那神秘劫盗者的消息。

“查到了。”方锐拍了张纸在柜台上,“这人高约五尺六寸,弱冠年纪。常穿黑衣,剑南口音,孤僻寡言。功夫应当是东瀛忍术一脉,销赃时用的名字是白莫。”

“嚯,这么快?可以啊。你这门路不去司正司怪可惜的。”

方锐皮笑肉不笑:“我要去了司正司头一个抓的就是你。”半个巴掌大的蓝田玉,把整个客栈当了都买不来,天知道他从哪弄的钱。

“哎呀不就是赎玉的钱嘛,拿去拿去。”叶修推过斩楼兰付的报酬,仔细收了柜台上的纸片。

又过了两三日,兴欣客栈里的人都快忘了这事。叶修却忽然拿出他那柄旧伞来:“今晚该谁值夜了?”

“我。有事?”魏琛正忙着对账,头也不抬。

“我出去走一趟,记着帮忙留个门。” 说话间已然出了店门。

“哎那什么,咱们烟草快没了,记着带点回来!”魏琛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也不知听见没有。

待到下午,城里便乱了起来,临安府的府吏一批接一批地往外调,方锐也跟着出了城。看得陈果提心吊胆:“叶修这家伙又惹什么事了?小乔去问问。”

乔一帆乖巧地应了声,出门转了转,刚巧撞见个熟人:“邱师兄!”

正要出城的邱非听得这一声喊停住了步:“一帆?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问问,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多大事,中草堂和蓝溪阁有两帮外门弟子起了点冲突,我们去帮着调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啦。”邱非急着执行公务,挥了挥手便向城外跑去。

“好,师兄你先忙……”乔一帆话音还未落,眼前已然不见人影,赶忙回客栈把情况同老板娘说了,陈果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

“没事啦果果,谁出事也不能是他出事啊。临安府里也有小邱帮衬,你就放心好啦。”苏沐橙说着推了盘糕点过来,“桂华坊新出的口味,尝尝?”

陈果拈起点心咬了一口,点点头:“唔,也是。祸害遗千年。”

 

叶修回来时已是深夜,肩上还扛着个浑身血腥气的青年。魏琛顾不得问他这半日闹了什么幺蛾子,匆匆上楼喊安文逸帮人看伤,连带着把同屋的乔一帆也吵了起来。

叶修扶着人坐下,安文逸解开草草包扎的布条查看伤口,余下那两位对这青年上下打量:只见他不过弱冠年纪,身量不高,一袭黑衣,背上挂着忍刀。身边还搁了只布袋,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何物。

乔一帆心细,看见这些心下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你是……白莫?”

那青年颇诧异地扫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待到安文逸打开医箱准备配药时才终于开口:“我没钱。”果然是剑南口音。

“钱不是问题,等你伤好了做工抵扣便是。明天我去和老板娘说。”叶修径自倒了杯热茶喝着,又问魏琛:“店里还有空闲的屋子没?”

“没了,过几天乡试放榜,早住满了。要不让他跟方锐挤挤?”

“成吧,先就这样,剩下的白天再说。”叶修打了个呵欠,“折腾了一天也够累的,我去睡啦。”

这边安文逸正忙着上药,乔一帆又新煎了壶茶端过来给那青年。后者盯着茶碗细看两眼,略抿了一口,并无毒物的腥苦味,反尝出些香甜气来,不由得抬头望向乔一帆。

少年当他喝不惯,有些局促地搓着衣角。倒是安文逸闻得茶香,替他解释道:“你脸色苍白,想是失血过多。枣子能生血,也当是药了。”

青年怔了怔,对乔一帆略一点头算是谢过,几口饮尽了茶,倒觉得甜味愈发浓厚了。

待到裹好了伤口,乔一帆扶他上楼,又怕吵醒了客人,说话也是轻轻的:“那个……我叫乔一帆。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就叫白莫吗?”

青年犹疑片刻,终是开口:“莫凡。”

方锐的房间空着,莫凡乐得独处,乔一帆也习以为常:“前辈喜欢夜里忙活,今晚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又照顾他躺下,这才回了屋。

 

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莫凡正待穿衣出门却不见了外衣,紧接着又听到敲门声,只得穿着中衣去应门。

来者与他年纪相仿,眉眼间带了些书生气,手里抱了一叠绀青袍服:“我叫罗辑,住你隔壁间。你衣服染了血,老板娘拿去洗了。我和你身量差得不多,先穿我的吧。”

莫凡点了点头,接过他穿不惯的宽袖长袍披上,转身往楼下去。赶上乡试放榜,厅堂里人影攒动,沸反盈天。莫凡正琢磨着如何才能不那么引人注目,背上忽然被什么小东西一撞,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扯着后襟拖回了屋。他自认力气并不算小,此时却挣扎不开,由着对方往自己脸上扣了副易容用的面具。

“是白莫吧?最近风声紧,你自己也小心些。我回头想办法给你弄张过所文书,这几天先别和店里的客人说话了,你那剑南口音一张嘴保准露馅。”

莫凡愣愣地看着那人抬手往自己督脉上一戳解了穴道,木然开口:“你是谁?”

“方锐,跟你同屋的。”他抬手一指身后床铺,“对了,还没问怎么称呼?白莫应该不是真名吧。”

“……莫凡。”他已经懒得去问这人从何处打听到自己用过的假名字了。毕竟连过所文书都能弄到手,谁知道又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

方锐却没分毫身为“人物”的自觉,拉了莫凡下楼吃饭,一边还称赞他们老板娘做片儿川的手艺堪称临安一绝,吃不到要后悔一辈子的。

“起来啦?不错,比叶修强点。”陈果递了早饭过来,“喏,给你俩留饭了。”

“那是,怎么也得比他强啊。”方锐笑嘻嘻接过碗筷,“谢啦。”

“哟,谁又说我坏话呢。”叶修睡眼惺忪地趴在二楼栏杆上抽烟,“店里没空房了,先凑合几天吧。房钱算你的啊废物点心。”

方锐冲他翻白眼:“滚,上个单子我光收了你赎玉的钱,这回办文书又是打白工。你当我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

“哎呀文书的那份回头补给你就是啦。再说,你那钱挣的,可不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么。”

方锐捏了枚铜钱就往叶修脑门上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莫凡在一旁茫茫然无所适从,苏沐橙适时地推过碟瓜子,自己抓了一把嗑着:“没事,他俩就这样。你现在是伤号,钱的事不用急。这身衣服是罗辑的吧?等下午成衣店开了门,我和柔柔去帮你挑两件。”

“不用……”莫凡从小独自摸爬滚打惯了,这样的关照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适从。

“总不能一直穿人家小罗的衣服嘛,你也穿不惯不是?”苏沐橙笑盈盈地趴在桌上看他,眉眼弯弯。

“……黑的,窄袖。”

——噫,人情越欠越多了呢莫少侠。

 

莫凡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在兴欣客栈里住下了,外面追捕的风声紧,他也就只易了容貌观察店里这几人。

老板娘陈果,直爽泼辣,烧得一手好菜,尝过她手艺的客人无不赞不绝口。掌柜叶修、账房魏琛,显见得是老江湖,身上带了功夫的,夜里也常是他二人轮值。跑堂的唐姑娘生得闭月羞花,闲时却常拉着叶修去后院里比试,一杆战矛舞得虎虎生风,是个不让须眉的悍将。

余下还有几位兴欣的常客。一个分明不住店却三天两头跑来的苏沐橙,回回都是带了最新的话本戏折拉着陈果唐柔一起看,不时塞些零食给他;左边屋里的罗辑和包子,一个整天在屋里埋头苦读,另一个缠着叶修学武;右边屋这两位正常些,分别是借住的年轻医师安文逸和叶修的徒弟乔一帆;同屋的方锐看不出什么来头,常常是吃过中饭出门,次日早饭时才回来——也不知他如何避过了巡夜的兵士——还不忘捎回两盒新出的糕点给姑娘们解馋。

这天莫凡终于伤愈,却见老板娘早早的上板歇业,去后厨忙活了一下午,做出的饭菜摆满了店里最大的那张圆桌。不知为何也在的苏沐橙本想去打下手,被陈果赶了出来,只好坐在大厅里嗑瓜子,顺手往他手里也塞了一把。莫凡不明所以,试探着开口:“……要过节?”

“不是啦,不过也差不多。今天有人要过生辰呢。”

“……?”

兴欣客栈里十来口人围着圆桌坐下,老板娘端起茶碗:“来,庆祝我们莫凡少侠康复,干杯!”

不是过生辰?莫凡犹犹豫豫跟着众人举杯,却听得包子忽然问道:“咦,怎么是茶?没有酒吗?”

“店里的酒卖完了,凑合着吧。”魏琛嘴上说着,却全然没见要喝的意思,眼光直往边上瞟。方锐见状认命地撂下筷子起身:“我去拿。”

“哎别别别,不用折腾了。”陈果赶忙把方锐按回座位,“小莫伤刚好,咱们就先别喝酒了哈。来,大家都吃!”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叶修眯起一对狐狸眼笑着对莫凡道:“莫少侠,你在兴欣住了也有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客栈里人来人往的是吵闹了些,住起来却安稳。那叶修不知是什么人,竟连上门查案的邱小捕头都能糊弄了去。若能常住自然再好不过,可这房钱——

“行啦叶修,你想想再收个徒弟就直说。磨磨唧唧娘们似的。”魏琛不满地拿手肘撞他,紧接着就被老板娘揪了耳朵。

徒弟?

“咳,是这样。”叶修正色道,“我呢看你根骨不错,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你要是愿意留下,平时就帮店里打打杂什么的,房钱就从你工钱里扣,忍术我也可以教你。怎么样,考虑一下?”

莫凡沉吟。见他犹豫,叶修又从桌下拿出柄忍刀来塞过去:“我托剑南的熟人打听了,今天是你生辰。这刀是先前在列屏山淘的,你看看要是喜欢就拿着?”

我生辰?莫凡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更没有人陪他过生辰。手里这把忍刀漂亮得紧,沉甸甸的,他有些舍不得放下了。

一旁的方锐看着,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封文书来:“叶修你不地道啊,这不显得我送的东西寒酸么。”

——是他前些日子说要帮忙去办的过所文书。

“好。我留。”莫凡终于拿定了主意,一桌人都松了口气,这才真正起了吃饭的兴致。期间方锐消失了片刻,回来时手上拎了两坛陈三白。陈果又去后厨加了几个菜。推杯换盏间,桌上已然杯盘狼藉。

“那行,小莫少侠从今晚开始做工,这些个杯盘碗盏什么的就都归你来洗啦。”叶修笑道。

……莫凡忽然觉得,自己这哪是打杂,分明是签了张卖身契。

 

——

注:过所,古代通过水陆关隘时必须出示的交通证明书。【另,伪写文书是要判流放二千里的但是锐哥造假技术力过高所以没人发现

锐哥:虽然我无证出城偷钱打架办假证,但我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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